第77章 蝉玉琀与红信石（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我是个卖药的。”师父笑着逗她：“你是哪家的娃娃？”

我瞥了王满一眼，他正愁苦满怀地与师父说话，未曾留意我与他孙女儿在屋子一角戏耍。

“你是大夫么？”她一半身子在门外，一半身子探入门内，奶声奶气，又故作大人的神态问道。

门外的动静不见了，寂静了好一会儿，悄悄的一声“吱呀”，一扇门动了一动，仿佛是被推开了极细的一道缝。

“二英！”有人在女娃身后喝止了她，声音听着耳熟。

我抚了抚胸口，舒了口气，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，扎着两个圆圆的小髻，腮帮子鼓鼓的，嘟着小嘴，煞是风趣，只是面色不太好，惨白无光。

因而我将那小女娃领到一旁，柔声哄道：“你叫二英？”

我正踌躇着是否要向二英问清楚“恶鬼”是甚么，俄然就听得王满“啊”地叫了一声，这一声固然已死力禁止在嗓子眼里，但我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难当的痛苦。

半开半阖的门被悄悄推开，王满提着食盒呈现在小女娃身后，赔笑道：“丫头还小，不懂事儿，成日胡言乱语，有的没的浑说一气，朱先生莫理睬。”说着他将小女娃拉到本身身后，提着食盒进了屋子。

“姊姊晓得，这才来了王村呀。”我顺势瞄了一眼余痛未消的王满，低声哄道：“姊姊的师父最是短长，甚么样的恶鬼见了他都骇怕，二英莫怕，奉告姊姊，是甚么样的恶鬼？姊姊好与师父将它拿住了，再不准它来恐吓二英。”

师父谅解地冲他笑笑，“童言无忌么，无妨无妨。”

朱心堂在外人眼里或是个最诡异不过的地点，乃至连那些鬼怪魍魉提到朱心堂恐也有所顾忌，按说确是个古怪又骇人的处所，可在我内心却不一样，朱心堂的招牌里有师父的姓氏，有我的名字，铺子里有我最靠近的人，于我，便是家普通，最依靠，最珍惜不过的处所，何来的奇特。

师父鲜少理睬情面油滑，眼下他安慰王满的几句话，倒使我感觉他成心要将那名唤二英的小女娃留下，又特地叮嘱了我领着她顽，我跟着师父久了，一个眼神一句话，我立时就能明白他的企图。

屋子正如王满所说，还算得洁净划一，桌椅等物粗简朴实，倒也样样俱全。我将油灯转向床榻，最简易的拔步床，被褥虽有，却散着一股子霉味。可这床……只要一张，我对着那张床站着发怔。

女娃防备地看了我一会儿，点头道：“姊姊生的都雅，必然不是恶鬼。”

我谛视着屋门，蓦地严峻起来，毛发几近都要倒竖起来。

“姊姊，大伙儿都会肚子痛，阿翁、爹爹、阿娘、阿兄，另有隔壁的妞妞一家，都会肚子痛呢。”二英站在我身边，悄悄地同我说道。

“出去罢，门未上锁。”师父承诺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