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4章 今日身陨，何所惜哉[第1页/共4页]

鱼非池冒死地把豆豆拦在身前不让她去亲眼目睹上央的极刑，但是豆豆的双眼还是超出了鱼非池的肩膀，亲眼看到了上央被五马分尸，死无全尸。

围观的百姓没曾想到还敢有报酬上央收尸，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她丢畴昔，能为上央收尸的人能是甚么好人吗？上央害的人还少吗？竟然会有人敢在此时与天下为敌？

宣旨之人是苏于婳，本来这事儿该由大理寺卿来办的，但是之前石凤岐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兼着大理寺卿的职位，他登帝以后这职位也一向没有派人去顶替，大小事都是交由少卿苏于婳来办理。

然他生于乱世，活人变鬼，毒手上央，罪名三九，罄竹难书。

望到了无双太子战死疆场临死之际拉着他的手，说，阿岐就交给先生了，先生要多操心啊。

此生未能看到大隋一统天下，未能与豆豆厮守终老，是为人生两大憾。

上央，卒于此。

他是鬼夫子亲身点名嘉奖过的人，他是有为学院的司业情愿与之争辩的人，他是能够将有为七子头筹等闲捏在手心却不在乎的人。

鱼非池看着豆豆扎入小腹中的匕首，跪坐在地上，握着豆豆还未冷掉的小手，望着满天飞雪，又哭又笑，满脸是泪。

豆豆踉踉跄跄地走在法场中，左边，右边，上边，下边，把上央四分五裂的残肢一点点捡到一起，一点点拼到一起，拼出上央本来的模样，她拿出帕子擦了擦上央的脸，小声说：“先生最是喜洁不过了。”

本日的飞雪下得很大，密得像是谁撒了一把红色棉絮，飞在空中，不大一会儿，就能在头顶上积出一些红色来，就像是俄然之间白了发，暮了首，已然至白头。

“臣本一介布衣，幸得先帝赏识，方展平生抱负。蒙先帝大力互助，臣以强力鞭策变法，使大隋大治。新法之变，富国强兵，上央此生无憾。然隋有大治，隋民气酸，今我上央为众矢之的，亦是常理，臣之智，竭矣，臣之力，尽矣，苟延残喘莫若尸位素餐！本日身陨，若能抚隋人之心，上央枯蒿之躯，何所惜哉？”

五匹马，二十只蹄，不安地刨着地，已安然闭目标上央听到豆豆的声音猛地睁眼，偏头看到被鱼非池死死抱住的豆豆，凄然一笑：“傻豆豆啊……”

他环顾四周，眼中饱含着对这片地盘，这些子民的深切厚爱，缓声开口，声音明朗，正气浩然，响彻苍穹……

她心想，豆豆，你何必不喝了那瓶诛情根的水，忘得干清干净，你便也可做个安闲欢愉的人？何至于此，受此灾害？

那都是好光阴啊，令人回想起来充满了豪情与壮志的好光阴。

苏于婳站在施令台上，看着上央：“罪臣上央，你可认罪？”

上央躺在地上，看着天上的夏季，另有洋洋洒洒而下的大雪，安然闭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