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燕歌行卅二[第1页/共4页]

“阿嚏――”

那一日，他甚么反应也没有，但到了早晨，没顶的苦涩令他躺在床上挣扎不已，望着乌黑的床帐，窗外乌黑的月色斜斜映在纱帷面上，一层一层的褶皱像冰冷的波光，刺得他眼底干涩酸痛，眼眶像是要裂开似的。

郭奕瞥了瞥曹真，轻咳了一声，声线清清冷冷的：“我们查了那么久，都没查着她的动静，独一公道的解释便是她嫁了人，随了夫姓，这才甚么也查不到。”

他昨夜才梦见了多年前，宛城那一夜的景象，曹昂梦里的面貌恍惚得像一团团烈火，而当夜的大帐中，丝竹之声与女人的软语轻笑不断于耳……

曹真讷讷。

曹丕嘲笑一声。

“嗯。”

夏侯尚还算刻薄，没有持续往深处说。

曹真熟稔地找了个地坐下，打趣道：“子桓，你这屋子里真缺个女人。”

常常提及宛城那一夜，统统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神采。但是，他们也都清楚，曹操几乎在那一夜死在了和顺乡里。

曹丕抿着唇，眉头猛地一蹙。

郭奕半睁着眼皮，游魂般靠着一只大暖炉，他身上还是裹着一件厚氅，却不是先前那件半旧又肥大的了。玄青色的大氅似是为他量身定做的，长度刚好，帽子上围着一圈兔毛，洁白柔嫩，重新到脚都是极新的。

“我传闻……阿嚏――你跟主公提了，要跟着他去冀州，将袁绍的老巢拿过来？”郭奕揉了揉发红的鼻子，鼻音稠密，声音像个小童。

曹真见到盟友，再接再厉道：“阿欢昨日去陪卞夫人说话了，听她说，卞夫人对你已有些不满，你如何还不焦急？”

郭奕没吱声，但他在曹丕看不见的处所点了一下头。

没有她在，他连一句旁人必定本身的声音都听不到。

说完，他与郭奕的目光不自发地对上，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。

不管他再小声，曹丕都是听得见的。

雄师缓缓北上，曹丕与曹真并肩走在中间，按辔徐行，身后苍色大氅披在马背上，落下了细尘。

“你的那首诗，也派人传到丁夫人手上了，不也没有音信？”曹真低头闷了一口热水，小声嘟囔道。

“阿、阿嚏――”

目睹曹真说了半天，曹丕还像个聋子似的，他只能朝着郭奕打眼色，叫他趁热打铁，好让曹丕早日对任昭容死了心。

远处云淡天青，曹真坐在马背上，表情竟与郊游时无异。他行着路，俄然想到一件趣事，兴趣勃勃地同曹丕说了起来：“听闻邺城中驰名倾国倾城的美人，所谓北方有才子……唯有江东国色天香的二乔能与其争锋！而这女子不是别人，恰是袁绍的二儿媳，你说巧不巧？”

“……以是，自从主公出兵冀州以后，邺城内里垂垂有人传言，说，说主公，”曹真砸吧了一下嘴，不知用何说话，曹丕在此时侧头瞥了他一眼，他才断断续续地接上：“说主公恋慕甄氏的美色，打这一战，都是为了看一眼这北方的第一美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