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：力扶将倾不顾身（十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叛军……”王思礼扫了眼衣甲残破、须发皆焦的火拔归仁，又瞥了眼趴在马背上的哥舒翰，不再踌躇：“开门，迎节帅进城！速找医师来！”

潼关城西，在冲天火焰晖映下，数千兵马滚滚而来，源源不竭涌入瓮城，完整节制西门楼，并顺着城墙向两侧打击，摈除、搏斗乱作一团的守军。

田乾真率一千曳落河在河中兵马使李定邦帮部下从蓝田关混入京畿，奇袭华州大营后与崔乾佑表里夹攻霸占蓝田关，阵斩安西节度副使席元庆。

“火拔归仁，节帅待尔不薄……”王思礼绝未推测他会从贼，又气又急。

“节帅负伤了，王军使，速开城门！”边令诚声嘶力竭叩关欲入之时，西门外的滚滚烟尘中，浑身是血的火拔归仁一手挥鞭、一手牵着匹神骏的青海骢，狂吼不休。

“火拔兵马使即便痛恨节帅，也不该投奔安贼！”王思礼极力收拢士卒、重整军阵，无法哥舒翰被擒、西门失守，守军士气低迷，节节败退，竟无一战之力。若非东门外的黄巷坂“车不得方轨，马不得成列”，更稀有道深不见底的壕沟横在关门之前，叛军主力恐早已趁乱破门而入。

“叛军！”火拔归仁气喘如牛道：“数千曳落河不知从那里找了个裂缝，钻进京畿，偷袭节帅。我军本已抵住叛军的冲锋，正在追杀敌军，不料曳落河带有北庭猛油火，一把火烧的儿郎们四散而逃，哥舒节帅恰好这会儿腿疾发作，某搏命拼活，总算救下节帅。倒是边监军，还未接敌，就一溜烟跑了……”

雄关焚于火、胡马一何骄。

“王思礼，哥舒翰把你当儿子养，他可没给某一星半点好处。”火拔归仁冷哼道：“当年吾在龙驹岛应龙城受寒挨冻，可贵他过来一趟，倒是为了探视李晟。”

两人本欲依计统领一万五千精兵直扑潼关，孰料在蓝田城遭受据城而守的安西兵马，死伤数千方在平卢别将史朝义的襄助下射杀封常清、重伤高仙芝。可即便如此，平空呈现的剑南军还是令他们功亏一篑。

用兵刚猛的崔乾佑满脸虬须，看起来甚是粗暴，心机却非常细致。他深知此行深切虎穴，极其凶恶，必须万分谨慎。故他纵兵猛攻潼关之际，仍不忘广派标兵，并留一千曳落河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。

“某是回关搬救兵去了！”边令诚抵赖道。

“幸亏曳落河是奔着长安去的，某与节帅才捡了条性命。”火拔归仁不屑于理睬边令诚。

城西的火光吹响了打击的号角，潼关城东叛军阵中，一百余台配重投石机此起彼伏，将一枚枚火球、石弹射向天空，对丰富的城墙策动铺天盖地的打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