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淇侯抱怪恙[第1页/共3页]

而这时候高岳正穿戴单衣，坐在榻上，云韶、云和依偎在他身边，伉俪三人细细读着韩愈先前写的书稿呢，一听到西门粲来了，高岳从速说快快快，把缠头的布带拿来，你俩临时退避下。

阿措这才千欢万喜，流着泪对仆人主母叩首，说替死去的阿母感谢恩情。

兴元鹿角庄前，监军使西门粲火烧眉毛似的，走进庄门，几名高岳家仆迎上来，给这位捧来标致的布帛，可西门粲却偶然采取，对门中间的韦驮天说：“这都甚么时候了，圣主催促日甚一日，淇侯的病到底好了没有？”

可阿措和芝惠相处久了，也学得牙尖嘴利、精于计算，便对高岳说：“仆人家说得好，韦驮天年是你半个儿，阿措算是你和主母半个女儿，可仆人家现在身兼四五个使职，又食三品俸禄，半儿半女婚嫁，合在一起也算是个亲的，光是给两件锦衣一万钱，让人晓得怕是要笑话仆人家吝啬。”

两名从兴元赶来的监军中官，都是西门粲的部属，苦着脸“照实”禀告天子说：“淇侯先前踏青时，吃了前湖南察看使崔宽送来的竹狸肉，不知为何，归去后就头晕目炫，大夫说是吃多了油肉，又逢孟春时节阳气太盛，怕是中了暑。”

吓得两位监军，马上伏在地上瑟瑟颤栗。

下中午分，中书侍郎窦参当即入阁，对天子说，这挞伐六府党羌的事，莫非高岳以为撤除他就没人能胜任了吗？的确是欺辱我唐无人，臣愿为陛下保举一名元戎，可为陛下收功。

天子便说这几位勇则勇矣，可都不是大帅之才，何况征讨党项，毫不但仅是兵戈，而是要动用的是全部军府的力量，朕如委任此中一名，其他必然不平，又要重演昔日河朔削藩战事里的悲剧。

窦参又说高崇文、韩游瑰、李景略、李自良、康日知等，都是久征惯战的勇将，陛下可在此中择选一名，专掌挞伐大权。

那边云韶扶住阿措，低声笑着说：“你仆人他要摄统全部军府的，明面被骗然得照章办事，公开里是主母我给你购置嫁奁，城北有座水硙磨坊，给你出嫁如何？”

终究研讨来研讨去，固然对六府党项的弹压书记已公布，可天子却还要在高岳、浑瑊、刘玄佐三位当中，彷徨择选主帅。

窦参心想天子都猜中我心机了，便说是。

“段太尉年龄已高，前些日子还对我说苦于足疾、目炫，比来又下痢，朕都答应他不来常参朝会，又怎忍心让他统军北征。”

“淇侯贵恙，可神采还不错嘛。”西门粲心知肚明。

韦驮天大喜，心念跟着淇侯就是好，不但有俸禄，连毕生大事也给分派好了，便筹办叩首谢恩。

阿措固然心中也乐意，但还是对高岳抱怨：“韦驮天好黑的。”

毕竟高岳兵戈，又费心又省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