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春华秋实[第1页/共4页]

律法虽如此规定，可法理不过乎情面。

董举人分开，沈全一下子就窜了过来，抱怨道：“好你个瑞二弟，之前半点动静都没有，我还觉得你要来岁方退学。”

三年期满，沈瑞已经除服，从西林禅院回到沈家四房。

因这个原因，除了沈族后辈在此就学外，姻亲世交后辈附学者众。

与他同桌的是一个瘦肥大小的少年，十来岁年纪，见沈瑞过来，略带惶恐，谨慎翼翼地往中间避了避。

沈家大祠堂东西十二丈，南北十八丈，占地三亩半。因礼法，士大夫祠堂只答应屋三间，可其他配房厅房的格式，倒是没有限定。

族学地点的大祠堂三进院，本就仅次于第四进，占地足有一亩，除了三正四耳的正房外，东西各有五间配房。

沈全的神采公然一黯，面上隐有自嘲之意。

这时，边有个红衣少年上前，大声道：“这是讲堂，可不是谁家客堂？如果话旧选别的处所去，莫要担搁别人读书！”

沈全见沈瑞眼中带了无法，想到四房的纠葛，忙岔开话道：“族学里兄弟同窗多，倒是比家里要热烈。”

沈全这个做弟弟的，不免压力大，更不要说隔壁又住着一个沈瑾。

董举人见了，有些恍然。印象中，沈瑞的模样有些恍惚，只记得是个极涣散的孩子，常常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地逃学，又放纵身边书童、小厮待同窗无礼，极其不讨喜。当年卖力蒙童班的薛秀才，经常抱怨起这个门生的恶劣。

沈瑞回道：“已听了初讲。”

沈瑞点点头，道：“还是珏弟弟体味我，我确切怕落得太远，今后还需与珏弟弟一起进步。”

现下，董举人坐在族学的配房中，看着面前清俊的少年，摸着美须，满脸欣喜道：“甚好，这几年你的功课多有精进，来岁正可了局一试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非常遗憾道：“两年前那场，倒是可惜了。”

这两人提着书箧，亦步亦趋跟在沈瑞身后。

锦衣少年恰是宗房大老爷季子沈珏，对劲洋洋道：“那还用说，读书数载，如果一个院试都怕，那也不是沈家后辈！”

一锦衣少年走到沈满身边，养着下巴，轻哼了一声道：“瑞哥是怕功课差的太远，没有面皮见人，才一曰不敢担搁。”

锦衣少年闻言一噎：“我晓得，你有六族兄做教员，可也莫要太对劲。等来岁县试、府试了局，看谁是草包！”

董举人站在门口，踌躇了一下，指了指角落里独一一处空座，让沈瑞坐了。

现在看着面前这少年，真的是影象中那娇纵涣散的孩子？

三房为了在族中占一席之地，便为董举人追求打理沈氏族学的差事。但是董举人毕竟是外姓人，沈家不出士的举人、秀才多着，这差事那里是好谋的？

太祖天子赐名的《大明集礼》上，对于士大夫与百姓家祭都有礼法规定，“权仿朱子祠堂之制”。品官之家立祠，许祀四代，供奉高、曾、祖、祢四世之主，四仲月卜曰而祭；庶人不得立祠，只许在居室或他室供奉祖父母、父母两代之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