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章 探病[第1页/共5页]

郭书繁华接过來看时。见内容是广州官员告吴时來到任后大肆安插侍从亲信。无端贬官罢免多达五十九人的诉状。神情微微一怔。

郭书繁华赶快道：“阁老抱恙在身。切勿轻动。还是好好躺着歇息罢。”

常思豪不动声色隧道：“一些代价问題。小小不言。也算不得甚么。问題是。那些富户供上來的军粮也不是本身的。而是用一张张白纸条。以国度需求为名。朝农夫强‘借’的。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过。徐瑛强压颤抖接过來。转交在父亲手上。徐阶见那纸条上写着“谷二斤”。底下大红圆戳扯去了一半。剩下的部清楚晃晃地是半个“徐”字。顿时僵住不动。

常思豪仿佛说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般持续道：“这些富户用欠条换來粮食。高价卖给国度。但是欠农夫的粮却不还了。而是让他们拿这纸条当银子在市道上畅通花用。但是。这一张‘谷二斤’的便条。却只能买半碗面茶。老百姓实在过不下去。有地的把地投了。沒地的把人也投了。劳力都给富户做仆人、做佃农。家里的女人就只好围在城外卖身维生。惨哪。”他深深叹了口气。斜眼瞧着徐阶：“南边这仗还沒打完。火线却又把百姓逼成如许。若真是激起民变。來个后院起火。那事情可就大了。阁老。您说是不是呢。”

“哦。”徐阶一怔：“他俩一起。”沉吟半晌。叮咛儿子道：“你出去迎一迎。请他们到阁房來见。”徐瑛回声而出。

徐阶瞧着他：“你慌甚么。”徐瑛低下头去不敢答话。婢子见礼退出。徐阶道：“有你大哥、二哥的动静么。”徐瑛点头：“沒有。”徐阶凝定半晌。靠在椅背上叹道：“仇成父子。债转伉俪。你们三个。都是我的催命鬼啊。”

徐瑛忙向前跪爬两步道：“爹。我们也是气不过啊。那姓常的算甚么來路。竟敢当着百官在万寿山顶撞您。。”

常思豪道：“阁老身在病榻之上还不忘忧思国事。真令人崇敬感慨。阁老放心。曾一本固然奸刁。却非俞大人的敌手。倒是火线问題多多。比较起來。更让人忧心哪。”

徐阶道：“哼。最好沒有。沒有最好。”徐瑛微昂首。嘴唇动动。低下头去不言语了。书房外有家人來报：“云中侯和郭督公过府探病。”

徐阶以肘撑身侧过脸來：“督公和侯爷亲临看望。老夫怎好失礼呢。唉。不成不成……”常思豪隔纱瞧他白发疏松。肤色却透着红润。内心就明白了：定是他对皇上强登万寿山之事不满。回來以后就來了个称疾不出。看來欺负他老。他倒真的倚老卖上老了。作出安抚的姿势说道：“我们是來看望病人。如果是以打搅了阁老。于心何安哪。阁老还是随便些为好。”徐阶听他把“病人”和“阁老”分着说。已明其味。却仍佯作不知。身上一懈。叹道：“唉。人老骨头松。经不得风、见不得雨啦。沒想到陪万岁爬了一趟万寿山。回來便高热不退。又转了咳症。直到现在还是拖延难愈。唉。真是不顶用了。”徐瑛在他腰后掖起枕头。将帐帘微微挑起。徐阶道：“你这孩子。只顾忙我何为么。快给侯爷和督公看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