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黄叶舞秋风[第1页/共3页]

不会返来的，不会！

南边还是绿树碧绿，千里以外的都城却已到了秋叶飘零的时节。

说来也巧，那棵银杏树移来的第二年，定国公夫人孟氏以四十高龄生下一子，取名萧长厚。

“国公爷，小的让人去把那些枝子砍了。”阿马在一旁说道。

银杏胡同内里黄叶纷飞，那十几棵细弱矗立的银杏树在秋风中摇摆，卸下遮天蔽日的金黄树冠，垂垂暴露灰白的枝桠。

萧长厚和四皇子周桓同龄，比五皇子周梓年长两岁，这两位小皇子中，他和四皇子最为亲厚。

但是对他而言，也只是晓得罢了，他早已不过问朝中之事，各个卫所各个衙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，邹雪怀还是会事无大小奉告他。

阿马不姓马，他跟着主子姓萧，他叫萧马，是早大哥定国公萧渊行军时收留的孤儿，他比萧长敦大了两三岁，从小到大，他一向跟在萧长敦身边。

那日，孟氏和孩子见过太祖天子后，便去了皇后杨氏的坤宁宫。

“阿马，如果大爷返来了，让他来我的书房。”萧长敦在墙下站立一刻，缓缓拜别。

这件事在都城一时传为嘉话，定国公的两个儿子春秋相差了二十岁，大家都说是因为多种了一棵树的原因。

“阿马，去把......”萧长敦没有说下去，他本来想让阿马去清算院落，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下了。

信封递到萧长敦手中，他俄然感受仿佛那里不对，这才收回浮泛的目光，视野落在手里的那封信上。

萧长敦苦笑，他的手还停在半空，秋风吹起，那片银杏叶在风中舞动，或回旋，或腾跃，越飞越远，飞过青砖砌起的院墙，飞出了萧长敦的视野。

公然，信封里只要薄薄的一页纸，纸上密密麻麻是邹雪怀的蝇头小楷。

厥后皇子们满了十三岁，纷繁出宫开府，萧长厚和四皇子更是形影不离，令媛裘，五花马，仗剑而歌，他们是大齐顶尖的天孙贵胄，是都城最惹人谛视标少年。

他的鬓边丝丝白发，背脊微微佝起，一如墙外满地落叶。

是以四皇子方才满月，容嫔便母凭子贵，封为贤妃，位列四妃之一。

他明白了，这类不对的感受是来源于重量，明天的这封信比起以往要轻了很多。

他没有回书房，站在墙下就扯开了火漆。

定国公萧长敦背动手，鹄立在院墙下，青砖碧瓦围起来的那方蓝天下，银杏树的枝干超出墙头探进院子里。

他们是武人，没有那么多讲究，感觉树种得越多越好，便种了十棵树，却忘了九的寄意才是最好的。

耳畔传来阿马的声音，萧长厚没有转头，他木然地伸脱手去。

这八年来，萧长敦老是会想，如果那年他们种下的是九棵树，而非十棵，前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产生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