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.第七十九章[第1页/共4页]

立春前日，季蔚琇带了衙门官吏身着素服，下乡步野，问了桑麻稼穑，供了土牛。一众官民敲锣打鼓，焚香祷告，又请打扮的芒神立在土牛前鞭春打牛，送寒迎春，以示本年春早，早日翻土耕耘，勤于稼穑。

沈拓在岸边拿着绳，将他吊着离水不过一尺，这才打了活结绑在树身上，打个手势号召了施翎。借着夜色，遁走小道，合力翻太矮旧的城墙，唤回马，神不知鬼不觉赶了归去。

何栖在桌子底下偷掐了沈拓一把，偏要提起这败兴的话，沈拓握了一下何栖的手，低头用饭，也不管施翎在那挤眉弄眼乞助。

牛二娘子更是活力，遣人与何栖赔罪, 对牛二郎君抱怨道：“乡野赤脚摇铃的都比他本领, 家翁惜命，他开的药方倒敢下嘴。”

侯郎中这几日夜宿花街，白日才摇摇倒倒地归去牛家。沈拓与施翎趁他小解，塞嘴蒙眼，拿麻袋兜头兜脑装活鸭似得扛了就走。

牛二郎自从晓得侯郎中获咎了沈拓，时不时揣摩他何时不利, 见他一白天收支竟然都是囫囵个, 还百思不得其解：明显是活太岁的脾气, 怎得转了性？

老牛瘦骨嶙峋，哪有多少肉？何栖接过后笑道：“不如剁了骨头炖汤？”

牛二娘子嗤得一声嘲笑出声。

沈拓道：“表兄也只敢背后说表伯的是非。”

倒是何栖未曾入眠，等他们返来这才放下心，翻开车帘扔了一壶酒出来，笑道：“吃了酒，早些安睡。”

沈拓与何栖见他低声央告，双双笑了起来。谈笑几句，又定了路程，曹英又道：“表弟少雇辆车，也省俭些银钱，安插了茵褥软垫，请亲家公与我同车，远路也舒坦些。”

训得蠢蠢欲动的施翎再不敢起歪念。

侯郎中这几日魂不守舍，睡前还吃点小酒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 梦中自有销魂之处, 只盼长夜不醒。醒后怀里空空，只余裤档湿湿，眼圈焦黄神采青灰。空落落了几日，前去烟花柳巷找弥补。

侯郎中目不能视，嘴不能言，浑身连个指头都难转动，吓得黄尿顺着裤腿直淌。

沈拓道：“自家亲戚，表兄尽管开口。”

何栖忙福身谢曹英全面。

比及了郊野，见天气不早，沈拓便勒了马，与何栖道：“阿圆，不如在这停下埋锅造饭？饭毕升了篝火，姑息一晚。”

何栖道：“牛肉怕是可贵，倒可买些羊肉解馋，待到山野间冒了笋尖，挖了春笋，炖肉也是鲜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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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栖道：“到底是可贵的吃食。”斩块与扁尖一同封在酒坛中，不加一滴的水，只拿酒来煨炖，再用箬叶泥土封盖，埋进灶灰里。

施翎尾随了侯郎中一日, 混进花楼, 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, 拳头捏得咯咯响：鸟个筹算, 直接拖出来打死解恨。揣了满肚的火, 跑去一五一十学给了沈拓，还道：“哥哥，不如先打一顿，再作计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