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3.第一百二十三章[第1页/共4页]

季蔚琇对此浮名并不热中，道：“桃溪宜州辖下，州府一方太守，当得主祭。”

曹三与曹大哈哈一笑：“侄媳这般年青，未曾凉了手脚，已是可贵。”这二人自晓得沈家的船队有季蔚琇的份，就把心放进肚子。行商走贩向来都是耳聪目明，借得了风，使得舵，闻得一点腥气，便趋之若鹜。

船家跳脚：“你这卤莽大汉，不会撑船逞得甚么本事，我与你把篙。”

何栖道：“一气铺陈得这般大，实在胆战心惊，都未曾学得拍浮，却往激流里浮沉。”

曹大在岸边还没上船，催道：“二弟休要胡缠，叫船家撑船畴昔，看看是不是我们家船来。”

何栖内心策画着曹英等人的归期，如果本日能转，岂不是锦上添花的丧事。昨日问沈拓，沈拓只道：“顺风顺水，回得倒快，只不晓得送信人脚程快不快，也不知表兄他们何时抛绳开赴。”

连何秀才都斥何栖轻了骨头，盼起这些没影的虚好，还教诲沈计不要学去，道：“踏了实地，才知己身之重，不似你嫂嫂在那等黄梁米熟呢。”

沈拓微醋，厚颜道：“阿圆不好将我落下，我的荷囊旧了，也新做一个与我。”

州府假惺惺又辞了辞，推委不过，整了衣冠绥带，亲手点了一炉暗香，接了祭文，昂身立于河边供桌前，以书文告诸方神灵。

何栖抬脸笑：“百口都有，只没你的。”

曹二还了船篙，笑道：“船家，你的船篙不好使。”

小简氏偷瞥见了，掩唇道：“到底是年青佳耦，不比平常。”

船家气得笑：“是是是，我船与篙不是一道。”

何斗金本就与沈拓交好，自家的买卖哪会便宜别个，依上季蔚琇倒是不测之喜，连何父都将何斗金夸了又夸。何娘子因自家亲子他日宦海少不得金山银海铺路，收了脾气奉迎起何斗金来。

曹三喝令健仆护着许氏何栖，生恐受了挨挤。

祭河之日, 桃溪水岸人对攒动，一众富户带着主子小厮, 扛着绳椅, 挑着食盒；平头百姓拖家带口，扶老携幼，举家而动；女眷扶着侍婢，戴着幂篱，袖系香囊, 所过之处，微香渺渺；飘荡子骑马牵黄, 呼朋唤友, 小童挑了酒坛、下酒茶点；再有游侠豪杰、鸡鸣狗盗之徒隐在人群当中左顾右盼。

曹大拍腿大乐，对摆布道：“那高壮的，是我家儿郎呢。”

季蔚琇道：“纵是乱世，岂无饥馁？富者家累万贯，贫家捉衣见肘，乐者自乐，苦者仍旧自苦。”

州府颇感兴趣，细心问了，抚掌道：“后生有长计啊。”又笑，“倒是吉兆。”

再便是何家，何斗金活似一只斗鸡赢了的公鸡，恨不得将本身的尾羽遍示世人，弟弟何载文一面鄙弃兄长铜臭之味臭不成闻，一面又光荣家有资产，有幸陪在明府州府身侧，他状若君子端方，倒是自忖胜人一筹，袍袖当中的双手几握不住折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