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3章 法理人心[第2页/共4页]

但赵无恤却仍然不急不缓，而是让赵恒陪着他，在长乐宫里逛一逛。

也恰是因为他各家杂用的态度，赵无恤才让太子跟从子夏学习。

以戋戋之地，致万乘之势，序八州而朝同列，百不足年矣；然后以六合之家，崤函为宫；一夫作难而七庙隳，身故比武，为天下笑者，何也？

赵恒道：“那昭襄王这么做当然保护了律法，但行事过分酷烈，且一点都不加以粉饰，百姓只怕再也不会恋慕他，反而会产生痛恨啊……小子可否能问一问，那雍国以后如何了？”

……

“宗周时，周公作《周礼》，考虑到这类景象，便规定：‘凡报仇雠者，书于士，杀之无罪’。伍封复仇前已多主要求，大理寺均未受理，伍封这才持刃杀人。其不忘父仇，孝也；不畏灭亡，义也；杀人而未逃，主动自首，信也。伍封明晓事理，岂会将君上的律法当作仇敌？西门豹言其当受重惩，此非公义，而是不问是非曲直滥用刑法！小子肺腑之言，望君上察之……”

事到现在，这个案子已经不再是一件浅显刑事案件，罢了经变成了法理与“民气”的一场较量了。

赵恒垂下头：“是小子的观点，夫子他……夫子固然称病休沐，实在他支撑宽恕伍封的……”

“如果不管不顾，将伍封草草讯断杀了，就相称于否定了十多年来赵国所鼓吹的孝道，臣不晓得此后该如何推行教养了。”

父子二人并肩而行，但赵恒仍然掉队了半个身子的间隔，听到赵无恤问话，他谨慎地答复道：

“这，这也未免……”

赵恒松了口气：“起码成果是好的。”

“西门豹言，‘人必有子，子必有父母，因爱其亲朋而相互仇杀，因被理官正法而杀理官，可乎？此举将使得国度混乱’……西门豹此言，乃是不知礼节。礼节所说的仇，是指接受委曲，哀痛呼号而又没法申告的屈死，如伍子胥之亡，并不是指冒犯法律，以身抵罪之死。”

这在赵无恤的预感当中，提及来子夏也是一个怪杰，他固然没有像汗青上普通投入孔门，但秉承着“学而优则仕，仕而优则学”的理念，一向游走在朝堂和学宫之间。在朝是一名干吏，在学术上又博采众家之长，不但占卜和格物之学学得不错，特别是将儒、法都修习得非常精通，乃至被以为是苌弘告老后，临漳学宫大祭酒最有力的合作者。

这反转如此俄然，赵恒已经听呆了。

“那昭襄王为何要如此做？”太子恒大奇，遵还是理，不是应当欢畅并感激那些百姓才对么？

“若必然要你选一边呢？”

“因残暴无情而强，也因残暴无情而亡，这就是重法不重民气走到极度的了局，记着这个经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