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|第 139 章[第1页/共4页]

新泰帝冷哼了一声：“不是你才德不敷，是朕这些年养大了他们的心机。兵部之弊，满朝高低，朝中关外，除了一个桓御史，莫非真无人看出这些么？只是因为你在这里……”

桓凌身边的两位同僚都不由偷偷看向他。

马家高低的手札、帐簿、文章诗词、乃至自家保藏的册本都被翻检，凡可疑者皆支出箱中，封存起来运回三法司细查。

宋时内心不由有点儿小高傲，强按捺着几近浮到嘴角的笑容回房干活，支起耳朵听同僚们群情马家这场案子，夸奖桓凌弹劾部堂的骨气、查清这场大案的手腕。

刑部清吏司杨郎中官位最低, 不敢等闲上前；大理寺倒是司复核之职, 查抄府邸经历不敷，更不敢太难堪皇子母族，一样不敢下严令。桓凌眼角余光扫过二人，轻叹一声, 叮咛道：“先将内院封闭，着老军看管，不准轰动女眷；你们随我畴前兵部尚书马严院中搜起，先抄书房！”

他们泣血喊冤，冤声却传不到九重深宫，悲恨只能郁结于胸。

王少卿忆起他刚开端查办兵部案时，被几名御史弹劾，他祖父一个阁老竟不知如何带着百口后辈离京的事，只觉此中水深，不敢多言。杨郎中脾气更软，上前劝道：“桓贤弟不如且放了那两位小公子，不然传到周王耳中……”

桓凌不为所动，从王少卿手中取了谕旨双手托到面前，冷冷道：“兵部尚书马严因罪下狱，我等三人是奏圣谕来此查抄罪证，一应毁伤皆有本官卖力。凡有禁止者皆以抗旨论处，当场拿下，本官与王、杨两位大人自会奏请圣上措置！”

但马尚书虽已下狱，剥去一应官爵, 这里却还是贤妃娘娘的母家, 周王的娘家。府中之人还是天家姻眷，他们这些人查抄时反而束手束脚，步步谨慎。

一趟趟大车如流水般从尚书府驶往三法司，恰要从翰林院旁长街颠末，几辆大车占断了大道，车轮滚滚，四周有差役持刀防备，森严可畏。

桓凌扒开他们，将那两人踹翻擒下，叮咛人绑住。

几名总管寺人出去唤太医的唤太医，上前帮着周王扶人的扶人，又有人去斟水取药，拿了圣上常日吃的放心散来，顷刻间忙个不断。

皇子娘家，平凡人谁敢搜？他不解缆，下头的人也不敢脱手，但有他这位皇子妃长兄撑腰，三法司胥吏也壮了胆量，跟着他上前搜捡。

再者，本年为着戍边将官庸碌、武备不整、军屯抛废之事，已几次遭达虏掠袭边城之事。国库却又为他出宫开府、两位皇弟选秀、结婚之事支出了大笔银子。而这几年夏季又比往年更冰冷，只怕开春后达虏又要入关劫掠，若不能及时补足粮草兵备、操齐兵马，来岁边关之患只能比本年更甚……

都察院与别处罚歧, 本就是以纠劾百官、谏言天子为业。他能查出这般泼天的案子, 恰是两位总宪眼中可种植的人才, 到现在只差马尚书一人的供证便能结案, 都察院天然是要派他来, 好美满他的名声功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