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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士军前半死生，美人帐下犹歌舞。

将仲子兮，无逾我墙，无折我树桑。岂敢爱之？畏我诸兄。

虽说那些将官还没拨到军前，能够他们平日吃酒看戏、流连教坊的行事，到边关一定做不出如许的荒唐事。更甚者到了边关便把持权益、任用私家、私役军士、并吞军饷、侵犯屯田……如此一来关军战力更弱、守备虚空，只怕将来虏寇侵边时带来的毁伤更大。

即便他们在边关收敛脾气，放心守城，可若常日不读兵法，不经历练，猛地调派到一城一堡做守备，又真能守得住么？

桓凌揉着脸颊问道：“甚么功课？是说奏议？你这几年在南边儿待的，官话都不大准了啊。”

写至此地，他手中的笔都似叫边关百姓鲜血渗入了，沉重地压在纸上，字字入木三分。而写到他这些日子查访到的，才德俱庸短的将官时，他的笔触却又轻灵了很多，行云流水般毫无滞涩地写下了他们的名字、经历与这些日子在京贿赂上官、疏浚门路、包养乐妇、混迹教坊……各种不公犯警之事。

他看着本身洁净的、仅因誊写留下薄薄茧子的双手，心中感到一丝光荣，打趣地对宋时说：“若我被祖父赶削发门，不再是阁老之孙，时官儿可还情愿与我结契不？”

宋时有点儿佩服，也端庄起来，提起水注往砚池里滴了几滴水，取出个常用的墨条替他研墨。他畴前常背着家里人抄论文、赶稿子，都是本身研墨来写的，技术纯熟，未几久便研出一池，屈起指背往桓凌面前推了推，说了声“拿去用”。

这院子狭小, 统共就几间屋子, 宋时没打他要过来住的牌，只按他们兄弟四人清算的――上房给他爹和大哥，西厢二哥, 东厢他住, 再来一个就只能挤着睡了。

床他是能让给师兄，不过他早晨睡哪儿还真不必然。

宋时的心顷刻漏跳了一拍，严峻得神采微红，强装着不在乎地说：“还不是叫你气的！你又要弹劾谁，好好写，折腾这半天，墨都要干了！”

桓凌也正不便利走：他明天就对祖父表示了要弹劾因戏误事之人, 固然当时祖父未反应过来, 也不好说这一天下来他会不会悟破此意。

桓凌本来心机有些沉重，被他一句话逗得笑出声来，点头笑道：“你这说法得真是先抑后扬……多谢你开解我。实在我也晓得这一本弹劾的是权势之人，难有胜算，而若参不倒马尚书，亏损的定是我。外人倒难对我这御史做甚么，以我祖父的脾气，固然一向期许我能担起桓家的将来，但我若做出有损周王之事，他断不会让我久占这要职……”

……你是阁老之孙我也不跟你结契，咱北方这叫拜把子兄弟！

宋时不知是担忧还是如何样，心境庞大地叫人清算房间，备下热水，引桓凌先到书房里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