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1章 终须一别[第1页/共3页]

这一日，因见气候尚好，李氏便命罗妈妈开了箱笼，将那几件半旧的大毛衣裳拿去外头晒一晒，如有还能再穿的，晒完了仍收着，若穿不得的，便待过年的时候赐给下人。

可谁想，他年纪老迈，路上染了风寒，更兼惊惧交集，尚未至都城便病故了。韩老太太本就身子不好，一向卧床不起，得此凶信，没几日亦放手尘寰。

见她应下了，王妈妈自是欢乐，又略坐了坐，便起家告别。

饶是如此，香云斋的买卖也大不如前，韩家也再不复畴前的风景。

本相与公理、公理与法律、恶人罪过与无辜者的生命，孰重？孰轻？

明心化名麻月儿、潜入兴济伯府之事，已是人尽皆知，很多人家怕也被钻了空子，便把那不知根底的都给打发走了。

这并非陈滢的志愿。

坐在车厢中，望窗内行人接踵、车马往还，陈滢心中不是不感慨的。

只这旧的去了，便有要新的弥补出去，因而，京里几个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的人伢子，现在成了香饽饽，花胡蝶似地各府乱飞，那人丁价码也眼瞧着往上涨，实在赚了很多钱。

陈滢的婚事便在来岁仲春，结婚后便将远赴宁夏，此一别，山长水远，却不知另有没有再见之期。

李氏接过茶盏，却未曾饮，眼睛停落在窗格外，好一会儿后，眉尖聚起一层轻愁：“阿蛮又出门儿了。”

谜题易解。但是，解开又如何？

但是反过来，以公理的名义踩踏法律、捐躯无辜者的生命，便是精确的么？

郭婉本日将正式进入皇觉寺静修，陈滢呈书元嘉帝，得其应允，遂去与她道别。

遗憾么？

不过是让更多的无辜者，成为权力斗争的陪葬品。

庞大的，不过是这此中糅杂的朝局、政治，与帝心。

陈滢找不出答案。

罗妈妈倒是想的更多些，小声儿隧道：“传闻现在各府里都在查人手呢，到底那两家闹出的事儿太大，那个不怕？”

许氏掌管中馈日久，本来许老夫人的人手，便都不消了，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，后宅也一样。

若挑选本相，则公理永久不会做出审判。

答案，仍然是否定的。

因而，便又回到了最后的命题。

一面说话，她一面便拿起家后小丫头的手里捧着的拜匣儿，将请柬呈上。

“奴婢夫家姓王，才跟了我们夫人没多久，给夫人存候。”那王妈妈倒也乖觉，先自报家门，后蹲身儿施礼，去处落落风雅，很有朱门世仆的气度。

王妈妈忙连道不敢，斜签着身子坐在李氏叫赏的小杌子上，含笑道明来意：“夫人说了，这气候想另有几日晴着，请夫人和女人家去赏梅。侯爷也单给陈大人下了帖儿。”

主仆两个正商讨着，紫绮呵着白气挑帘走出去，笑着禀道：“启禀夫人，永成侯夫人使了个妈妈送帖儿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