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2章 雨夜扉声[第1页/共3页]

语罢，便作出那捧心之态来，跟个深闺怨妇也似。

陈浚在旁看着，忽地幽幽叹了口气：“mm没说上人家的时候，娘比谁都急，现在有了婚约，娘又急着嫁奁的事儿。待mm出嫁了，娘怕又要舍不得。”

如是者数回，他终是牵动唇角，苦涩一笑。

见她愁眉不展，陈滢自不会驳了她去，满口应下：“很快就闲下来了，女儿定给娘个准日子，用心跟娘学着理家。”

他垂目看去。

而到最后，那香气也旧了、散了、沓然无动静。

“罢了，这一趟，终须来的。”他低低自语，语声亦是涩然。

他向前走了几步，又停下，旋即再提步，复又停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城头暮鼓忽响起，悠远苍茫，连缀无尽，陈劭才惊觉已然站了好久，风拂袖袍时，凉意澈骨，那袍角兀自粘在身上，不肯转动。

但是，他们太太经年累月地冷着脸，老爷也不如何登门儿，他们这些忠心为主的，自是担忧。

陈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
固然说那伉俪两个置气吵架，并不算甚么大事儿。

这可真是再没有的功德儿了，老爷竟然趁夜来访，委实是叫她打从内心儿里欢乐。

院中笑语携冷风而来，入耳时，不见融怡，反觉轰然，好似全部耳鼓都震惊起来。

“老爷！是老爷来了！”她喜得几近跳起来，三步并两步上前拨栓，面上笑出朵花儿，迭声道：“奴婢这就给您开门儿，这就给您开门儿！”

他摇点头，换只手举伞，极目看去。

借着远处桥头微光，便见青衫下摆已湿得透了，伞别传来穿林打叶声，噼噼啪啪，如爆豆也似，却本来那雨势又疾，旧纸伞被麋集的雨点渗入，伞柄处不时滑下水珠来，手掌与衣袖尽皆潮了。

这男人恰是陈劭。

她又悄悄向陈滢手上打了一记，嗔道：“再如何着，这个月里头你得匀几个整日出来，跟娘一起理理嫁奁。”

李氏那眉头却管自蹙着，再不得放松：“这嫁衣就是个意义账，你绣上几针也就罢了，只那嫁奁你也不能一点儿不问。”

他入迷地望着火线，手中琉璃灯早已熄了，却犹自无觉。

“是我。”清和的语声，透雨穿风而来，虽只要两个字，那婆子却惊得几乎没跌倒。

桥外竹影间，一著青衫、披鹤氅的男人，举着柄油伞，伶仃雨中，眺望着那竹桥灯火、微雨流溪，神情怔忡。

桥上灯火、桥下溪流，兀自收回精密清越的声气，好似将这一全部长夜，尽皆消磨。

这府里纵是太太一人说了算，可府外却不是啊。

他不再犹疑，大步前行，过竹林、踏过竹，不过数息，便已立在院门边儿。

听闻那官老爷们偶然候喝酒喝欢畅了，就喜好相互送个歌女啊、舞姬啊甚么的。万一老爷哪天领着几个妖妖调调的女人进了门儿，那多膈应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