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三、生死茫茫（一）[第1页/共3页]

听到惇亲王的话，恭亲王大为冲动，十三年来的旧事，一齐兜上心来。这个“年号”怕会成为不祥之谶。当时感觉“同治”二字拟得极好，一则示天下以高低一心，君臣同治，再则有“同于顺治”，重开盛运之意，谁知同于顺治的，竟是天花！

“那就好，”慈禧太后木然说道，“那你们退下吧，比及明日再说。”

惇亲王正欲说甚么，养心门外已经索索的充满了兵丁，“这是要做甚么？”惇亲王有些活力，没有答复恭亲王的话儿，“防着我们造反吗！老六，你看看！”

“已经抓起来了，”慈禧太后沉默好久，才渐渐说道，“这事儿还没玩，现在且看天子，”她的手用力的抓住须弥座上的扶手，“看天子接下来如何。”

“这也是平常之事，”文祥宽解着惇亲王，“为了就是防备已然，王爷切勿活力。”

果然同于顺治，还算是不幸之大幸，顺治天子起码另有裕亲王福全和圣祖两个儿子，当明天子万一崩逝，皇位谁属？

外头的哭声响了起来，太后木然说道，“军机处和御前大臣就不要出宫了，现在我怕他还不足党，恐有不测，我也传了武云迪和荣禄入宫宿卫，另传旨诸王大臣，漏液入宫伺疾。”

“本日还不要紧，”李德立叩首道，“微臣会想好体例！”

慈禧太后还是坐在养心殿的正殿上，一言不发，陈胜文从西暖阁出来，跪下叩首，“启禀太后，万岁爷睡着了。”

惇亲王这才禁止住了一些，“请皇太后圣裁！”

慈禧太后起家下了丹陛，筹办走出养心殿，“叫他带出去看看，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，我晓得西洋人的消炎药应当是不错的，起码能减少炎症。”她走出了养心殿，见到跪在檐下的一干嫔妃堕泪抽泣，慈安和几位太妃站在边上亦是抹泪不已，“天子还没有宾天呢，这会子哭了？”

“用了药好些了吗？”慈禧太后叹了一口气，说道。

“皇上之前本来就有肾水干枯之象，现在加了这些东西，一是促发了天花，二是亏了本源，这本源已亏，别的，就难说的很了。”李德立回道。

殿中烛影闲逛，李德立的脸上乌黑一片，“老是在这几日之间，微臣极刑！”

塞尚阿刚才看到了跪在地上堕泪的皇后和珣嫔，只感觉心如刀割，听到敦亲王的话，非常不悦，“以臣议君，乃是大不敬！甚么时候轮到臣子们议定这些事儿了？皇上还在养心殿里头呢，再不济，也有皇太后主持，我们做臣子的只要循分守己当差就是，别的事儿，不消多说也不能多说！”

“太医们会措置的，你不准在天子跟前哭，他瞧见了更是内心难受，明白吗？”慈禧太后说道，陈胜文磕了个头，用衣袖抹了抹眼泪，复又进了西暖阁，唐五福出去叩首，“太后，安德海带着西洋的大夫进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