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逃亡[第1页/共7页]

“吱——”

“呃……”陆孝严压抑地呻|吟着，“你不是……另有个外公？”

警方调查取证时，相干的监控录相全数被人毁掉了，有家里的司机证明案发时大哥正在游艇上垂钓，至于陆孝严供词中提及的车子，据称早在几天前就被偷走了。陆孝严那和顺体贴的小恋人更是言之凿凿作证说，他当日是带了枪特地去找周挺寻仇的。

“我爸就在中间对吧？我晓得他听着呢！”陆孝严满心悲忿，一个字一个字对着话筒大吼道，“陆远腾，我也是你亲生的！虎毒尚且不食子，我只想问问，你是不是真那么想我死？你是不是真要眼睁睁看我去死？”

几只海鸥从天空飞过，鸣叫声清脆宏亮，凌希目光跟随而去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愁闷：“我这辈子活得像狗一样，还他妈是条流浪狗。陆孝严，你就是把流浪狗捡回家，还喂了顿饱饭的人。当时候你说我长得都雅，说我唱歌好听，还说等哪天得了金曲奖你包下皇庭旅店给我庆功——这些我都没忘，以是我死皮赖脸都要活着。”

车外飘零着刺鼻的辣味，油箱漏了，汽油流到地上，像水墨渐渐晕染开来，越积越多。凌希贪婪地吸了几口烟，将尚在燃烧的烟头捏在两指间朝外弹去，烟头精准落在了油迹上，蓝色火苗“唰”地燎起，借着海风敏捷淹没了这辆越野车。

好一会儿，凌希淡淡吐出三个字：“去怀旧。”

凌希没给他机遇说下去：“算了孝严，别瞎承诺了，没意义。我可不想死去活来地和你胶葛。”

酒精淬不及防灼烧着神经，陆孝严疼得一激灵，脱口而出骂了句脏话。伤处深可见骨，白花花的皮肉向外翻开，酒水稠浊着腥臭血水一起流下来，看去惨烈而狰狞。陆孝严紧咬牙关，盗汗顺着鬓角滴滴答答往下淌：“凌希……我没杀人……”

“嘭”的一声，后轮胎爆了，车子落空节制，极速扭转着甩出公路，又顺着峻峭山壁朝下滑去。周遭风景变幻成无数笼统的线条，向火线澎湃流淌，混乱的树枝劈脸盖脸砸过来，车架在碰撞中完整变形，两人只能紧紧抓住坐位上方的扶手以抵抗这非常狠恶的颠簸与震颤，同时用胳膊勉强护住头脸。车子直冲到山脚，又在惯性感化下横穿过草丛与滨海公路，一头扎在了海岸边的钢质防护栏上。

凌希温馨开着车，没有答话，直惠邻近岔道口，才透过后视镜瞥了陆孝严一眼：“去哪？”

凌希眯起眼睛定定谛视陆孝严半晌，仿佛悟出了甚么，哈腰畴昔一把扯开对方的衣衿——正如他所料，有根锋利的断枝从陆孝严腹部斜插|出来，贯穿了全部身材，尾端紧紧钉在椅背上，坐位底下汪着老迈一滩血，触目惊心。

在陆孝严印象中，凌希的手指苗条均匀，指尖老是枯燥微凉的，因为长年弹吉他的干系，小指腹磨出了厚厚的茧子。凌希这辈子没多大本领，只会弹弹吉他唱唱歌罢了，手指缺掉两根，就再没见凌希弹吉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