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[第1页/共4页]

“连个囫囵碗都没，我上哪去给你盛水。要不等过会再喝，姥姥那边有新杯子。”

“那……”乌溜溜的眼睛在两波人中盘桓，终究她拉住父亲的手：“我想跟着爸爸。”

宿世她年纪小人傻，胡涂账算不清。换了个芯子她却瞧得清楚：大姨看她的神采，就像在看一个免费劳动力和几十麻袋粮食。

王继周被老婆闹了个把月，此时已是筋疲力竭。抱起闺女，他不想再听苏家女人的解释。

“怪了。”

放在之前王曼定会惊骇，可现在她却底气更足。带着孩子独占的天真，她毫不踌躇的劈面告黑状：“大姨刚才说，单亲家庭的父女间，私糊口大多不清不楚。还说我现在小不明白，等长大出事统统都晚了。”

声音不似女童的清脆，反而因干涩而带着几丝沙哑。

伤痕结疤，跟从她二十年都未曾消褪。方才事多她未重视，现在右手固然干瘪，但却不见涓滴疤痕。

低头掩住唇角的讽刺，母切身上有股分歧凡人的狠劲。凭此她冲出乡村定居深圳，二十年后，当她还在苦哈哈的做北漂时，她毫无惭愧的收着每月三百块的扶养费塞牙缝，同时打算移民北美。

王继周停好大金鹿，尽是颓废的朝响动的门边看去，就看到闺女满头满脸的泥，嘴巴裂开，黄瘦的小手拿着舀子死命往嘴里喂水。细心瞧上去，那嘴唇干裂成一片片。

血脉相连，贰心一阵抽疼，刚想上前拉起，前面有人比她更快。

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，王曼正想说点甚么，眼角余光却看到窗外走出去的两人。推着大金鹿自行车走在前面穿戴发黄衬衣的恰是父亲，撑着红伞跟在两米外的则是母亲。

苏明梅低下头，平生头一回对闺女生出点喜好。这聪明劲，真像她！不过敢将她绕出来，却得好好管束。

宿世小学毕业后阿谁暑假，她昏黄中睡醒，听到父母吵架闹仳离，哭着跑削发门，躲在后山淋了一夜雨。迷含混糊中她踩空滚下山坳，直到天亮才被发明。被抬回家后她便建议了高烧，烧退复苏后――也就是今天下午，父母就会带着仳离证返来。

王继周先前愤恨过为何曼曼不是儿子，可临到头他才感觉难以割舍。现在失而复得，不善言辞的他只能抱起女儿，冲动将她搂在怀中。

苏明兰红了脸：“姐，我哪有，应当是她刚才迷迷瞪瞪的听错了。”

该做的已全做完，王曼无聊的扣动手指甲里的泥，看着光滑的手背，越看越是诧异。山沟中虽有草木做缓冲，但她一起掉下来，抓住藤蔓的右手还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
王曼居高临下，望着苏明梅和苏明兰一个惊奇一个痛心，只觉心肝脾肺一阵舒爽。再感遭到父亲的颤抖，她更是不悔本日的挑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