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七情六欲，怎会不动心[第1页/共3页]

邻近腊月尾，上京的凌晨更加酷寒。门帘撩起，脚下缓慢地进了寿松堂的门，一起不远，走过来北风钻过脖颈间的绒毛，那砭骨的寒意实在是让她忍不住颤抖身材。

“我与你外祖嫡出的女儿就你阿娘一个，先帝膝下没有公主，就在徐家与当时其他几位出身权贵的女娘里遴选出四位，送去了坤宁殿。”

李拾月点头，睫毛轻颤：“官家义女，公主之尊，繁华繁华就在面前。七情六欲，怎会不动心。”

李拾月顿了顿还是点头：“若说汲引徐家，六表姐和娘娘才是同母亲姊妹，我一个表姊妹，可我与娘娘是第一次见面啊。”

像她这般十六岁的小女娘，甚么心机都在眼底藏着，若非心机深沉之人，大哥者只要多用心些，并不难发明这些细枝末节。

却听徐老夫人娓娓道：“你外祖幼年时，跟从先帝，位及宰辅，荣国公府名声大噪，这是繁华的开端。”

“灌了手炉过来的，就是今儿太冷了，手炉都凉了。”

不等徐老夫人叮咛，只一个眼神，常嬷嬷就带着一众婢女退了下去。

说出去，怕是有人觉得会说她是疯魔了。

徐老夫人表情非常不错：“不忏悔，看你是想好要甚么了。”

却听李拾月又道：“可我有甚么本领值得呢。”

她只穿了朱红浅纹银线鹤纹的交襟褙子，手中握着一方帕子。斑白的鬓发尽数挽起，发髻上簪了一支镶嵌花绿松石金簪。

“那倒没有，听六表姐说上京繁华，我实在是猎奇。”

“您都晓得我要说甚么啊。”

徐老夫人较着就是把她当作孩童，可李拾月也不戳破。笑盈盈地抱着徐老夫人的手臂，甜甜一笑：“那外祖母可说好了，不准忏悔。”

许是本日神采尚好，如此家常的穿戴，入目倒是非常的温馨。

“以是那日我回官家，我一于社稷无功，二无出众之处，这般大的圣恩我自认担不起，表兄也用了前朝言官御史替我反对。”

“官家当时是太子，拗不过明裕皇后的情意，幼年时意气风发，更是固执。而你阿娘也不肯入那皇城，我和你外祖便是担忧，将你阿娘留在上京在官家眼皮子底下，难保会有甚么风波。以是在当时求娶的郎君里，选中了你阿爹。”

“你阿娘在坤宁殿住了小半年，就是当时与官家熟谙的。可当时官家的母后——明裕皇后为官家看好的太子妃，也就是现在崩逝的明慧皇后。”

“哎哟，如何冻成如许。常嬷嬷，快去灌个手炉来。”

“就算是给淳慧公主作伴，那公主殿下身边也会有出身权贵的女娘。我与公主也是第一次见面，不置于此。”

古往今来就算有勋贵家的女娘例外册封诰命，最高不过县主，也就是郡君、乡君等等。可那些例子与家属光荣挂钩，她一个借居在外祖家的表女人，难不成官家是看在她身后那日渐式微的云阳伯府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