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六八章 了却前因【四更】[第1页/共3页]

“茶……又要凉了？”

……

穆白悄悄点头，目送卓不凡走入小道深处，完整消逝在息峰山顶，才再度回身，径直走向那颗古松，然后在松下盘坐下来，闭目养神，心无旁骛。

“不知卓道友另有何叮咛？”穆白顿步转头，看向神采庞大的卓不凡。

卓不凡满脸庞大之意。他缓缓抬步，走下台阶，在桌前坐下，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茗，苦涩叹道，“还是当年那茶啊……”

并且终究得以肯定，卓不凡自进入剑冢，直至百年后老死，都未能冲破曾经困扰其多年的境地桎梏----勾神顶峰。

而导致天剑峰昔日大长老卓不凡闭死关，乃是于闭关至死都未冲破的启事，则成了一个不解的谜题。

白叟缓缓点头，看着卓不凡，道，“师兄可晓得，即便是我不去采那树上的茶也，但那树上的茶叶，终有一日，还是会落得。

“是啊，这人间，又有谁能永久稳定，变，才是天然。”玄易子一样饮下一口香茶，然后放动手中的茶杯。

卓不凡看到此处，俄然长声一叹，继而起家，盯住穆白的背影，“穆道友……”

“这茶，即便再来自同一棵茶树，再以不异的伎俩焙制，制茶再是同一小我，但年年事岁，岁岁年年，茶树上结的却不是同一片茶叶，茶的味道，又如何能恒定稳定？”

只可惜，事理他都懂，但心中的执念，却始终难消。这执念，毕竟不是没成心识的茶树、茶叶所能有的。

……

他已经放下了，不再计算畴昔的那段仇怨，不再计算卓不凡对他的千里追杀，以及曾带去的性命威胁，但至于卓不凡是否会放下，便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了。

看来这茶，只要装入杯中，便终有变凉的那一刻，这倒是人力所没法节制的。

“师兄，再不饮，杯中的茶又要凉了。”

“卓道友，你的茶。”穆白起家，将夹在指尖前的茶叶悄悄放在卓不凡身前，然后阔步走下台阶，向山崖前的古松走去。

“你的茶，老夫收下了。”卓不凡盯看穆白很久，随即迈步走下台阶，向来时的清幽小道走去，那背影俄然变得有些佝偻，不在如此前那般笔挺。

再是几个呼吸，那片茶叶便完整干枯，化为一片干脆的枯叶，又是几个呼吸，那干脆的枯叶亦开端分化，逐步变成灰尘，到了最后，连灰尘都不再存在，而是化成看不见的藐小单位。

多年今后，当剑冢再次翻开，一名天剑峰弟子进入此中，发明一具无缺无损的骸骨，颠末考据，确认这具骸骨的仆人是天剑峰昔年的大长老卓不凡无疑。

叶落树未死，树死叶将落。

下认识得，他偏头看向身边的穆白，只见其始终低头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浅啖一口清茶，那杯中的茶水，很快便见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