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[第1页/共4页]

谢琅磬见此，亦不做定见。只是在册页角上用朱砂笔划了一道作为标记。以免除以后翻找的费事。

容洛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般突如其来的动机。但话语间听他没有将事情传开的意义，心中顿时一松。低眼道：“此事不必你操心。你是人中龙凤，今后福泽泛博，隅居我下是委曲了你。你的美意我心领。今后不要再提。”

容洛喉中发干。

同是七窍小巧，又是如出一辙的狠厉。年事又刚好。如是容洛喜好，倒也是绝配。

天子握权初期，朝局不稳。很多罪人趁机脱逃。挖隧道者有之，杀狱卒者有之。部分虽重新归狱，但大多成了刀下亡魂。

当今统统重新。对她来讲，重澈确切是拉拢外朝权势的最好幕僚。而她这世所想也比宿世更远。本当放下前尘旧事，以“权”一字为心，对有能之士来者不拒。特别是重澈。

二人一贯默契。他只说半句话，她便猜到了他是如何知悉。皇宫中眼线各处，安插的人里天然也有他。

亥时回到谢府，听门房唆使谢玄葑在书房等待。谢琅磬点头回声，摘了披风便往东院步去。

才欲回话，容洛余光瞥见谢琅磬望过来。振袖将信压在广大的袖袍下。她神采寡淡地望向一众官员。

“只是偶合。”他将她一眼看破，“尚服局里的女婢说，你让婢子带着一个小童畴昔领衣物。还让那婢子带小童吃力熟谙宫中门路。”

“你放心。去查此事的人已死。此事现在唯有我与你二人知。”重澈声音冷酷，“你欲做之事凶恶。且你来岁才封公主府。不若临时将外朝事件拜托于我。我虽不能尽善尽美，但毫不令你有后顾之忧。”

重澈是一柄双面剑。用得好，统统如她所想；但若用得不好，便足以将她推入万丈深渊。前车之鉴，她如何还能让母亲在她面前被活生生削成人彘？

容洛在太子身边站定。名簿上的画像是一名约莫加冠之年的男人。额头宽方，双眼藐小，下颔尖直，显得非常刻薄。再看平生，记——升泰十年净身，为隆福宫奴婢，做奉养。升泰十二年，下毒刺杀太后及帝。死一嫔。

四枚小字掷地有声，在她耳中如脆瓷崩裂，瓦碎一地。

谢玄葑眼皮一掀，又收归去，很有些赞美：“十九岁的户部侍郎。也配得上明崇了。”

容明兰放动手中的信笺，下到左手边首坐。扣问：“如何？”

她回绝之意昭然入耳。唇畔嗫嚅两下，重澈凤眸半敛，终究沉闭。

在长案前跪坐下。谢琅磬揖首道：“父亲。”

“明崇。”重澈唤她。声音暖和，似春来冬尽时深谷中的细泉，带着些还未熔化的冰霜，“物尽其用。”

她话说得想当然。却不见谢琅磬的双眼更加凝肃。

容洛偏头，目光仍旧凝睇在簿子上，看起来像是点头，又像是预备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