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[第1页/共4页]

老太太拍拍陈氏的肩膀，笑道：“别慌，定是那小子非要赶过年的饺子。我在外头看着，稳婆一会儿就到。再叫人拿老太爷的帖子去请太医，必稳稳妥妥的。”

杜妈妈慎重的点了点头，做功德做出性命，只怕菩萨要恼。亲点了几个得用的人，立即就开库房去了。

稳婆是早就打过号召的，算了算日子，心道不好！见陈氏裤子已褪下，血潺潺流着，宫口却没开，只怕悬了！出来对老太太道：“可有请大夫？快开方剂抓催产药！”

越氏想了想：“我仿佛记得年前有人送了我爹一颗的，我令人讨了来。”

老太太朝床上一抬下巴：“含着呢，只不大好。我已叫人往铺子里寻了。”

陈氏强忍着痛，断断续续的道：“别惊着女人们，待她们放学，引去老太太院里。”

“你且别操心吧，有我呢。”老太太干脆进了屋，在陈氏床劈面的炕上坐下，叮咛丫头，“可闻声了？别惊着孩子们。”想了一想又道，“待树哥儿下了学，叫请他父亲回家来。”本来生孩子，是不必特特请男人们回家的，只陈氏不大好，万一……总要他们伉俪见上一面。

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，她家老太爷是儒生，张嘴便是子不语怪力乱神。虽不管她在家里请了菩萨，倒是不肯见大张旗鼓的做法事的。

越氏一笑：“不过是人参，切一二片便使得，又不要了他全株。反正我是不要脸的，偏去讨了来。”

秦氏道：“还是我去接吧，下人们怕拦不住大女人。”

周姨娘和孙姨娘都顿住，妇人出产残暴，惯常都避着女人们的，怕她们小时候就吓着，将来轻易难产。都是有女儿的人，红着脸儿悄悄的沿着墙缝溜了。

稳婆了然：“老婆子极力两个都保，只是妇人出产，看天看命，人力不成强求。老太太不若在佛前上柱香。”

一进门就问：“老太太，大嫂如何样了？”

“也好。”

老太太内心早急的冒火，等拯救的时候，也不客气了，点点头：“替我拜谢亲家。”

老太太看了两个儿媳一眼，怕陈氏闻声甚么，只道都好。越氏观其色彩，心下已猜着八分。悄声道：“家里另有人参么？”

“已请太医了。”老太太抬高声音问，“你瞧要紧不要紧？”

孙姨娘又是另番设法，她只得一个女儿，太太死了对她没好处，倒盼着太太安然无事，最好产下个哥儿，杀杀对门的气势！凭甚么？她还是老太太赏的人呢！被太太压着是尊卑有序，偏被对门的娼妇压着，怎能忍？到时候有了正子嫡孙，看你还如何放肆！哼！竟也朝着西方拜了三拜，她愿吃三个月斋，以求的是太太母子安然。

老太太见了稳婆，不消她见礼，忙忙道：“快去看里头。”